头痛的厉害。
整个人就好似躺在云雾之间,颠三倒四的晃悠着。
魏庆书在短暂的恍惚之后,猛然记起今天的大事,心里咯噔了一下,顿时清醒了许多。
睁开眼,又霍然坐起。
看到房间里陌生的喜气洋洋的陈设,魏庆书呆滞了一下,想到自己已然成婚,竟是又恍惚了一下。四下里看看,却不见自己的新婚妻子。
下了床,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。
天色尚早,倒是没有耽误事。
“郡马!您醒啦!”一个声音忽然突兀的响起。
魏庆书吓了一跳,循声往楼下看去,便看到了冲着自己笑嘻嘻的作揖的一个老者。
看着面善,细思量,记起这位是晋王府的管家。
魏庆书呼出一口气,正要回个话,却见那管家又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张望着。“殿下,您今儿是怎么了?别磨蹭了,赶紧收拾一下,准备启程了。”
不远处的走廊上,被绣娘搀扶着的燕晴没有理会管家,反而朝着魏庆书恶狠狠的瞪了一眼,之后皱着眉,咬着牙,夹着腿,一手捂着小腹,莲步轻移,好似身体不适。
“如何?”燕晴低声问绣娘。
绣娘皱了皱眉,看着一脸痛不欲生的燕晴,嘴角抽了一下,低声回道:“会不会太过了?不至于这般痛苦吧?”在绣娘看来,燕晴这副模样,不似因为行房伤了,反倒是像小腹处被捅了一刀。
“你怎知道?好似很有经验一般。”燕晴阴阳怪气的说道。
“我……”绣娘一时无语。
“我刚才那恶毒的眼神,是不是很完美?直接为将来自己‘十年怕井绳’埋下了伏笔。亦算是提前给魏庆书提个醒,免得届时拒绝同房时,显得太过突兀。”
恶毒吗?怎么感觉有点儿风情万种呢?
绣娘心中腹诽了一句,却是懒得理会燕晴。
楼上。
魏庆书被燕晴“恶毒”的瞪了一眼,懵了一下。
真是如做梦一般。
这个传闻中性情顽劣,却又有着倾城之姿的南平郡主,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。
遥想当年,自家穷的饭都吃不上,现如今,自己竟也成了勋贵,身份今非昔比。
又看到楼下忙碌的仆人,魏庆书意识到该赶紧洗漱,然后启程离京了。便转身欲出门,回头看到床上被褥,习惯性的走过去,打算叠一下。
被子掀起,却看到了床上的一抹殷红。
魏庆书呆住了。
视线盯着那片殷红,努力回想着昨夜的经过,竟是毫无印象。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,然后……
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好像什么都没做。
但若是什么都没做,又如何会有这一抹殷红?
自己又没有受伤。
所以,自己必然是做了什么的。
酒这东西,以后定要少喝。
魏庆书感慨一番,再看那抹殷红,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。
这个时候,房门被人推开。
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,对着魏庆书见礼,之后上前收拾被子。看到床单上的殷红,丫鬟脸色泛红。拿起剪刀,将那殷红剪下来,小心放在托盘上。
魏庆书知道,这是富贵人家的习俗。
到底是什么用意,却也不甚了解。
不及细想,魏庆书出了房门,下楼时候,又想起燕晴行路艰难更一脸痛苦的模样。
难道说,昨夜自己喝了酒之后,行为太过粗暴?
脑海中不由浮现起闲暇时偶尔看过的一些香艳故事里的情节。
有些惭愧,有些得意,有些遗憾……
惭愧源自有辱斯文,得意源自功夫了得,遗憾源自毫无印象……
晋王府外。
燕晴并不去管仆役们怪异的眼神,只是专心的挪着小碎步,慢腾腾的出了府门,上了马车。待车帘放下,这才长出一口气,浑身放松,更轻轻的拍了一巴掌,自夸道:“完美!”
绣娘有些哭笑不得的轻哼了一声。
“哼什么?”
“过犹不及。”绣娘道,“你演的太过了,倒不像是真的。”
“你很有经验?”
又是这个问题!
绣娘恨恨的哼了一下,不吱声。
“你也演过?”
绣娘又闷哼一声,道:“没有。”
“好吧。外行评价内行。”燕晴挖苦道:“你很有做评委的潜质。”
一个尚未及笄,从未与男子亲近过的小女子,算什么内行?
评委又是什么鬼东西?
绣娘习惯了燕晴说奇怪的话,以前还追问一下,现在却是懒得问了。她将窗帘撩开一个缝隙,看了看外面,低声说道:“原本王爷和王妃是打算送你的,却是怕你演不好,被魏庆书看出什么来,便借口‘离别苦’,不来了。”
燕晴想到父母,又想到前途未卜,心中不免凄苦,叹一口气,沉默不语。
过了不大会儿,燕晴听到了马车外管家的声音。
“殿下,咱们启程了。”
“嗯。”燕晴答应了一声。
马车动了。
燕晴忽然掀开了窗帘,看向王府大门口。
深邃的王府中,晋王妃匆匆跑了出来。看到燕晴,晋王妃哭泣着喊道:“晴儿!”
晋王追了出来,搂住了晋王妃的肩膀,紧绷着嘴唇,冲着燕晴摆了摆手。
燕晴想喊一声,张了张嘴,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她眼眶微红,坐回马车里。吐出一口气,闭上眼,不言不语。
十辆马车,慢悠悠的行驶在清晨的大街上。
出西门,上了官道。
西门外不远,两个车队停靠在路边。
看到晋王府的车队,两个车队这才上路。
两队里,分别出来一骑,迎了上来。
“真是磨叽。骨头老了吗?”一个看起来比晋王府的管家还要年长的老者抱怨了一句。“这都什么时辰了!我们都等你半天了。”
“半天?你们是昨夜便在此等候了吗?”管家怼了一句。
另一人比二人年轻许多,不过四十来岁。他看了看晋王府的车队,好奇道:“咦?为何载人的马车有两辆?”
“我家郡主和郡马,各自一辆。”管家回了一句,看向那中年男子,道:“宋王让你护送兰阳郡主?放心得下?”
那中年男子脸色一黑,道:“晋王让你这老东西护送南平郡主,才不应该放心吧?”
“食屎啦你!”管家满脸的笑,就好似在说什么祝福的话。
那老者与中年男子不解其意,对望一眼,又看向管家,竟是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:“娘希匹!”
管家给了二人一个鄙夷的眼神,“骂人都只会学我!还能干什么!”双腿一夹马腹,驱马前行,边走边喊道:“不着急赶路,殿下身体不适,小心颠簸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刚好在永嘉郡主的马车边。
窗帘掀开,永嘉郡主问管家:“南平妹妹怎么了?”
管家笑呵呵的回道:“殿下无须担心,不妨事的。我家殿下只是偶感风寒。”
永嘉放下窗帘,还未说话,凑过来跟她同乘一辆马车的兰阳撇嘴道:“那小蹄子整日里风风火火的,最喜凑热闹,这次没有跑过来,我还好奇呢,竟是病了。”
永嘉道:“且过去看看吧。路途遥远,三人同乘一车,也便于聊天解闷。”
兰阳却是不愿跟燕晴同坐,不过既然永嘉说了,她也不好反驳,只得跟着永嘉下了马车。
晋王府的马车里。
兰阳刚坐稳了,便盯着燕晴,口中啧啧有声,幸灾乐祸的说道:“看这样子,是病得不轻啊。”
燕晴皱着眉,捂着小腹,心里暗骂着管家屁话太多。如今引得永嘉和兰阳来了,自己又要继续演戏,实在是太累。哼唧一声,燕晴正待回话,忽然眼珠一转,唏嘘道:“没办法,都怪魏庆书那个混蛋!”
“你感了风寒,与魏庆书有什么干系?”兰阳不解的问。
一旁,永嘉看了看一直捂着小腹夹着腿的燕晴,眉头皱了皱,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,竟是脸色微红,问道:“不是风寒么?”
燕晴摇头,苦着脸说道:“疼死我了。”
“疼?肚子疼?”兰阳嚷了一声,又是一怔,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僵硬了一下。
“你们……不疼吗?”燕晴问。
永嘉和兰阳一时间面面相觑,俱是脸色绯红。
“嗯……也……也还好。”兰阳支支吾吾的回道。
永嘉却是没有回答,只是又看了看燕晴捂着小腹的白嫩小手,抿了一下嘴唇,问:“很痛吗?”
“是啊。”燕晴痛苦的捏了捏眼角,赌咒发誓一般说道:“再也不要做那种事情了!”
永嘉皱眉道:“或是因为你年岁尚小,还未及笄。以后……以后便不会痛了。”
“是吗?永嘉姐姐昨夜痛吗?”燕晴追问道。
“我……其实昨夜我……嗯,忍一忍,也就是了。”永嘉似是有难言之隐,脸色更红,赶紧岔开话题道:“此番去秦地,十分凶险。你我姐妹离得不远,骑马只需一两个时辰而已,要互相照应才是。”
“嗯,是啊,昭和离永嘉姐姐的成宁,距离更近。”燕晴说道:“我会时常去看望姐姐的。至于兰阳……”
“不欢迎你!”兰阳怼道。
“嘿嘿,我也会去看你的。”燕晴说罢,又皱了一下眉头,揉了揉小腹,痛苦道:“嘶,真疼。不行不行。永嘉姐姐,借你的腿,让我躺一下吧。”说罢,根本不管永嘉是否同意,直接身子一歪,侧身躺下,脑袋枕在了永嘉的腿上。
永嘉微微一笑,抬手轻轻搂着燕晴。
兰阳撇撇嘴,道:“怎么不疼死你!”说罢,眉头皱了一下,偷偷攥着拳头,竟是一脸的幽怨。想起昨夜的事情,心里更是恨得牙痒。
原本,状元做了自己的郡马,兰阳是十分开心的。
可谁承想,昨夜新婚,自己竟是独守空房!
那个该死的状元!
说什么在炼一种内功心法,需要保持童子之身,直到大成……
绝对的胡扯!
一个状元,炼什么内功啊!
新婚之夜竟是不肯同房!
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不成?!
此时,宋王府的马车里。
三个郡马同乘一车,正在闲谈。
只见如玉人一般的今科状元双手交叠,闭着眼,便秘一般,憋得满脸通红。
他的左手边,相貌堂堂的榜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状元,道:“你行不行啊?”
“别急!”状元深吸一口气,“快了!”说罢,又憋着气,不吱声了。
魏庆书有些哭笑不得,说道:“依在下看,你这内功心法,太过玄乎。为了这种东西,新婚之夜让妻子独守空房,实在是不值当。”
他感觉有些荒唐。
堂堂状元,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。这样的人,不喜欢舞文弄墨,却是对什么武林秘籍极感兴趣。
榜眼道:“依我之见,你有练功的工夫,倒是不如写几首绝佳的诗词,流传千古才好啊。”
状元却是不屑,说道:“诗词,小道而已,信手拈来,无甚趣味。”
一言既出,榜眼和魏庆书面面相觑,一时哑口无言。
真好比有钱人说对钱不感兴趣一般,让人觉得荒唐,却又无言以对。
过了许久,状元终于放弃了。
抹一把额头上的汗,状元不解道:“不对啊,为何……难道是我炼错了?内功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,值得好好研究一番。”
榜眼笑吟吟的看了看状元,又看了看魏庆书,啪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,装模作样的扇了扇风。“二位可知圣上命我们奔赴秦地,所为何来?”
状元听到这话,不再去琢磨练功的事情,回道:“自是为了对付秦王。”
“二位作何想法?”榜眼又问。
魏庆书道:“当然是为国尽忠,为民尽义。不惜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!”
状元笑了笑,说道:“能活着自是最好了。”
榜眼点了点头,说道:“就怕咱们不能活着到了秦地啊。毕竟,让我们死在秦地,秦王不好交代。若是我们能死在半路上,秦王什么都不用解释,即便是被怀疑,也可以置若罔闻。”
状元想了想,说道:“有道理。嗯……若是如你所言,按照眼下的脚程,七日之后,出了京畿,也便凶险了。”
榜眼却是摇了摇头,自信的说道:“我觉得,这七日之间,反倒最是凶险!若是能在出京畿之前杀了我们,对于秦王而言,算是一举两得。”
“哪两得?”魏庆书问。
“一者,昭和、清眸、成宁无忧,免除后院之患。二者,触手及京,威慑朝廷!让皇帝不敢轻易招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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